黑莓生死33年:从秒杀苹果到卖身T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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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AI财经社实习生江文华

编|嘉辛

2017年10月,黑莓手机制造商TCL通讯将发布一款黑莓手机,这款手机采用触摸屏设计,没有键盘。这是TCL承诺在2017年推出的第二款手机。本年度,TCL计划推出三款黑莓手机。今年8月份,第一款手机黑莓KEYone发布,这却是最后一款完全由黑莓工程师设计、血统纯正的手机产品。

黑莓生死33年:从秒杀苹果到卖身TCL

2016年12月16日,经营不善的黑莓公司不得不与TCL通讯达成长期的授权许可协议:黑莓将停止对手机的设计、生产制造,而TCL将经营黑莓手机。

曾经风光无限的黑莓不得不放弃手机业务,几十年来,黑莓到底做错了什么?

靠寻呼机“一步登天”

1984年,29岁的乔布斯推出了他的首台麦金塔电脑(Macintosh,简称Mac)。同一年,在加拿大安大略省滑铁卢市,23岁的麦克·拉扎里迪斯(Mike Lazaridis)和道格·弗莱金(Doug Fregin)共同创建了RIM公司,该公司后来推出了影响世界的产品——黑莓手机。

起初,这家小公司从事无线数据传输业务。上世纪90年代,公司推出黑莓企业服务(BlackBerry Enterprise Sever)的前身RIMGate。90年代中期,公司开始制造并销售终端机,进军传呼机领域。这一举措为公司迈进蒸蒸日上的手持设备市场铺平了道路。

1998年,RIM开发了一款非常适合编辑电子邮件的手持设备,嵌入了小巧的Qwerty键盘,并首次启用“黑莓”(BlackBerry)这一名称。

随时随地发邮件让黑莓迅速俘获商务人士的心,黑莓的市场份额迅速扩大。随后,黑莓设备又增加了拇指轮滚功能,屏幕也越来越大,并加入电话功能。

2002年,RIM推出首款手机——黑莓5810。办公高效、功能新奇让黑莓成为商务人士甚至是普通消费者的必备工具,成群的“瘾莓”出现了。2004年,黑莓用户突破100万。

三年后,黑莓用户达1000万,RIM迎来了巅峰时刻,股价狂飙到惊人的每股236美元。

上世纪末即计划入华

对于RIM公司而言,2007年可谓双喜临门:黑莓手机获得中国政府的销售许可证。RIM公司与TCL通讯合作,将黑莓8700手机带到中国市场,这是两家公司较早的一次合作。

2009年,RIM公司与神州数码达成分销协议,继续开拓中国市场。神州数码是中国最大的整合IT服务提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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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的用户已经可以买到并使用黑莓手机,但绝大多数是公司客户。而神州数码可以帮助RIM扩张至更广阔的消费者市场。

但此番动作是RIM公司在中国市场的被动防御。2009年初,3G牌照发放,中国的智能手机大战已愈演愈烈。

9月,中国移动推出了安卓手机——OPhone,由联想、宏达和戴尔制造不同型号。随后,中国联通启动了iPhone在中国的首次合法分销。留给黑莓的市场正在被蚕食。

遭遇对手乔布斯

RIM真正的威胁来自乔布斯。

2007年,乔布斯发布了初代iPhone。这台iPhone有两个响亮的口号:苹果重新定义了手机、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时代周刊评价其为“年度发明”。

但RIM公司却对其不屑一顾:iPhone没有物理键盘,永远不会被其核心企业客户群体广泛接受,因为他们要收发大量邮件。拉扎里迪斯在iPhone上市后不久表示:“iPhone局限重大,无法轻松打字。”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iPhone的虚拟键盘已经绰绰有余,移动浏览器运行速度快,App Store上的应用物美价廉,这些好处远远超过其局限。

一年以后,黑莓的另一个竞争对手谷歌发布安卓平台,安卓手机开始大量涌现。从此以后,黑莓饱受苹果和安卓的夹击。

但RIM公司依然骄傲。2008年,RIM公司市值已达800亿美元左右。巅峰时期,每销售的5部智能手机当中就有一部是黑莓手机。2010年,RIM公司市值已大幅缩水,不过仍超过410亿美元,并成为加拿大科技界的领军企业。

苹果和安卓的异军突起也没有让RIM公司产生动摇。如同当年诺基亚固守塞班系统,RIM公司坚持使用自家系统而放弃安卓,并发布新品黑莓Storm。该手机第一年销量为100万台,但这只是iPhone上市3个月的成绩。2010年上市的黑莓Torch,上市首周销量10万,是iPhone4首周销量的十分之一。随后,黑莓出货量被iPhone全面赶超。

滑铁卢市“滑铁卢”

RIM公司如其所在城市的名字一样,经历着业绩的“滑铁卢”。

2011年,RIM公司计划削减2000个工作岗位,相当于员工总数的11%。裁员后,RIM员工总数减至1.7万人左右。

2011年上半年,RIM股价大跌,市值已经缩水至一百多亿美元。

黑莓的用户也逐渐加入竞争对手阵营,即使RIM极力挽回颓势。2013年1月,RIM发布推迟已久的新系统Blackberry 10和两款手机Z10/Q10,并将公司名称改成黑莓公司。此外,公司引入歌手艾丽西亚-基斯(Alicia Keys)担任公司新的创意总监。然而,基斯不久被披露是iPhone的资深用户。

黑莓生死33年:从秒杀苹果到卖身TCL

2013年第二季度,黑莓的用户数量下降至7200万,较前一季度下降了400万人,较两个季度之前下降了700万人,黑莓手机的市场占有率从2009年的50%下滑至不到3%。

净亏损也在第二季度出人意料地达到8400万美元,股票价格也从峰值236美元跌至11美元。随后,公司的股票市值降至53亿美元左右。

2013年8月,黑莓公司寻求出售或合营,和其竞争对手苹果的差距已经无法超越。2013年9月,iPhone 5s发布,苹果公布了创纪录的三日销量——900万部,是黑莓Storm一年销量的9倍。

华裔CEO的四年

2013年11月,黑莓获得融资,放弃出售,并任命美籍华裔程守宗(John Chen)为执行董事长兼临时首席执行官。

陈守宗1955年出生于香港,后移居美国,获布朗大学电气工程学士学位、加州理工学院电气工程硕士学位,担任科技公司Sybase CEO。

程守宗1998年上任时的Sybase“有70%的可能倒闭”。在进入Sybase之后,程守宗做出了卓具远见的改动,他把公司重心从原本的数据库转移到当时的新市场——移动端企业服务。

13年后,程守宗把Sybase的市值从接手时的3.6亿美元变成了58亿美元。

黑莓一向以企业服务立身,在此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程守宗加大了这方面的投入。程守宗上任后推出了脉络清晰的扭亏战略,任命新的管理团队,并与亚马逊和富士康签署了合作协议。

2014年7月,黑莓股价较年初上涨50%,成为行业表现最佳的股票之一。

但黑莓手机的销量却并不乐观。2014年,黑莓只卖出850万台手机,亏损59亿美元。程守宗并不担心,他主要瞄准企业市场,并希望黑莓手机年销量达到1000万部——仅为三星、苹果几亿部销量的零头。

黑莓公司希望出售大量面向企业的移动设备管理(MDM)软件,但它仅占黑莓公司营收的十分之一。

2015年,黑莓逐渐放弃自家系统,推出首款安卓智能手机Priv。

2016年,公司宣布停产实体键盘和触控板手机。同年,黑莓再次推出安卓手机DTEK 50/60,TCL参与代工。

这两款手机成了绝唱。2016年9月28日,黑莓公司宣布停止研发和生产智能手机。这家一度被黑莓粉丝追捧的公司,今后将销售软件和服务。

程守宗承诺让黑莓转型为聚焦安全的软件公司。他收购了Good Technology和AtHoc等移动安全提供商。AtHoc是一家帮助政府打造紧急警报系统的公司。

同时,黑莓再次寻找买家。公司将品牌和软件授权给第三方制造商使用,后者将开发带有黑莓标识的手机。目前,黑莓已与印尼BB Merah Putih和中国的TCL通讯签署协议。

下一个诺基亚?

如今,黑莓的市值仅48.32亿美元。高德纳(Gartner)的数据显示,黑莓手机的份额仅为0.1%。

黑莓生死33年:从秒杀苹果到卖身TCL

2016年第二季度,黑莓净损3.72亿美元,营收下滑32%至3.34亿美元。软件和服务部分表象良好。第二季度,相比手机业务1.05亿美元的营收,软件和服务营收达1.56亿美元,较去年同期增长近一倍。

和黑莓达成协议的TCL,日子也不好过。2017年上半年,瞄准中低端市场的TCL通讯科技销售收入68.7亿元,同比下降26.1%。公司财报显示,受海外手机市场低迷态势延续、内部组织及业务重组的阶段性影响,TCL通讯亏损8.52亿元。

如此条件下,TCL推出黑莓KEYone,并受到用户好评。10月份即将发布的第二款黑莓手机,或许仍可以为TCL赢得口碑,并继续抢占中高端市场。

TCL和黑莓,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微软和诺基亚,还是联想与摩托罗拉,还需时间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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