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猎全球稀土的最终赢家——中国
全球稀土的最终赢家——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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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文 | 市值观察，作者 | 文雨，编辑 | 小市妹
12月23日，中国稀土集团成立，这是稀土产业走向集中化经营的又一个里程碑。
此举背后，是中国稀土产业链的集体狂欢。
资源“卡脖子”
先明确一点，稀土不是土，而是15个镧系元素以及钪、钇共17种金属元素的总称，掺杂在其他材料中可以形成性能更加卓越的新型材料，所以稀土有“现代工业的维生素”的称号。
航空航天、新能源、军工、电脑硬盘……但凡能想到的高科技产业，基本都要用到稀土。一架F35战机就需要消耗417千克的稀土材料，说稀土关乎国家安全一点也不为过。
可喜的是，中国在这一领域卡住了全世界的脖子。
储量上，根据USGS的数据，2020年全球稀土探明储量约1.2亿吨，其中中国占了4400万吨，位居全球首位，约占世界总储量的37%，随后依次是越南、巴西、俄罗斯等国家。
▲数据来源：USGS
中国不仅是最大储量国，也是最大产量国。
去年全球稀土精矿产量约24万吨REO（稀土元素氧化物），其中中国贡献了14万吨REO，占比高达58%，而这已经是严格控制产能情况下的数据。
2010年以前，国内一度占据全球总稀土矿产量的90%。小、散、乱的竞争格局让中国稀土陷入极致的内卷，出口价格甚至被打到了6美元/千克。按照官方的说法，稀土没有卖出“稀”的价格，而是卖出了“土”的价格。
私人开采的猖獗不仅严重破坏了环境，也变相造成了国有资产流失。为彻底改变这一状况，国家重拳出击，“黑稀土”被扫清，随后收紧开采指标并统一管理，行业秩序逐步走向正轨。
在此之前，中国稀土产业基本掌握在六大集团手中，分别是北方稀土、中国五矿、中铝公司、赣州稀土、广东稀土和厦门钨业。
此次战略重组完成后，中国铝业、中国五矿和赣州稀土合并成立中国稀土集团，行业集中度进一步提升。
从资源储量的角度来看，北方稀土依然是最值得关注的。
白云鄂博矿是全球最大的稀土矿，工业储量3600万吨，占全世界的36%、中国的80%以上。
储量高还在其次，关键是成本低。
白云鄂博尾矿所含稀土为生产铁矿的副产品，开采和初选成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是全球范围内生产成本最低的轻稀土资源。
北方稀土的控股股东包钢集团拥有白云鄂博矿的独家采矿权，北方稀土的原材料就从包钢股份采购。本来开采成本就低，又多了这样一层关系，北方稀土的成本优势就更显著了。
公司与包钢集团的交易价格综合考虑碳酸稀土市场价格，然后扣除碳酸稀土制造费用及行业平均利润，因此北方稀土的采购价长期低于市场价格。
去年国家给出的稀土开采指标为14万吨REO，其中北方稀土一家就拿了7.36万吨REO，占比53%。今年总开采指标增加至16.8万吨REO，而北方稀土自己就吃掉了这2.68万吨增量指标中的96%。
考虑到其他企业受产能瓶颈、环保压力等方面的影响，可以基本断定，未来增量产能将大概率继续向北方稀土倾斜，公司市占率也将同步提高。
技术“卡脑子”
中国稀土产业的优势绝不仅仅在于资源禀赋，技术也是世界超一流水准。
▲图片来源：PatentManiac
截止到目前，中国所拥有的稀土技术专利数量比世界其他国家的总和还要多。其结果是，中国几乎垄断了稀土产业链的全部话语权。
稀土产业包括上、中、下三个环节。
上游主要是资源开采，然后通过冶炼分离得到稀土氧化物（REO）；中游是稀土材料制备，主要是制备成稀土永磁、抛光等材料；下游为终端应用需求，包括新能源汽车、风电、军工等行业。
附加值层面，稀土精矿、分离产品、新材料、器件的价值比分别约为1：10：100：1000。越往下游，“油水”越大。
先看冶炼分离。
全球86%的稀土矿产能要在中国完成冶炼分离，澳大利亚Lynas公司基本是海外市场的独苗，但其2万吨的冶炼分离产能显然是杯水车薪。正因如此，其他国家即便开发出稀土矿也得运到中国进行冶炼分离，包括美国，现在80%的稀土进口来自中国。
再看中游材料制备。
稀土永磁（核心产品为钕铁硼）是最为普遍的一种稀土材料，大约消耗了稀土总量的57%，而且附加值高，稀土材料85%以上的产值由稀土永磁贡献。
中国占据了全球稀土永磁85%以上的供给，其中高端产能主要集中在中科三环、宁波韵升、正海磁材、金力永磁等头部企业手中。海外市场仅有日本信越化学、日立金属、TDK、德国VAC等少数几家企业有涉及。
曾经中国低价出口原材料给美、日等国，然后再进口以原材料制成的高附加值工业产品，现在角色正好互换了，去年我国对美国直接出口了4924吨稀土永磁。
美国擅长产业链殖民，但被用在自己身上显然是不爽的，拜登上台后启动的首个“232调查”就针对稀土永磁。
所谓的“232调查”来自1962年的贸易扩展法，第232节授权美国商务部负责对特定进口商品进行调查，以此来确定该商品是否对美国国家安全产生影响。
最后看下游应用。
新能源汽车是未来永磁材料最重要的应用场景和拉动点。
2018年之后，特斯拉开始从感应电机转向永磁电机。功率密度高、能耗低、体积小、重量轻，集众多优势于一身的永磁同步电机已经成为新能源汽车的绝对主流。
根据工信部之前公布的数据，截至到2020年，国内驱动电机装机量达到146.3万台，其中永磁同步电机占据了99%的市场份额。从市场竞争格局来看，国内企业明显占了上风，比亚迪、特斯拉和方正电机位列前三，市占率分别为13.2%、9.9%和6.7%。
▲图片来源：开源证券研究所
自上而下的来看，中国已经掐住了各个环节的命脉，并本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原则，对外实行严格的技术禁运。
不夸张的说，即便其他国家想要摆脱对中国的依赖，短时间内也根本做不到。
周期变成长
左手资源，右手技术，在稀土产业，中国已经完全具备号令天下的实力。
而从政府的态度来看，显然也是想通过量的调控来推动稀土的价值回归。
2018年-2020年，国内稀土开采总量指标增幅分别为14%、10%、6%。随着去年新能源汽车和风电的爆发式增长，对稀土需求快速提升，于是今年的开采指标增加了20%。
即便如此放量，稀土市场的供需依然偏紧。
从库存水平来看，氧化镨钕的库存已经从2020年初的11025吨逐渐降至当前的3000吨左右，处于历史低位。
上游紧俏导致中游材料企业的补库存一直没有完成，目前中小磁材企业的库存大多在1个月左右，像正海磁材、金力永磁这类头部企业甚至已经出现了零库存周转的情况。
根据财报披露的数据，2020Q1到2021Q3，金力永磁的存货周转天数从173天降至134天，正海磁材的存货周转天数从198天降到了132天。
2020年4月至2021年11月，氧化镨钕的价格从26万元/吨涨到了超80万元/吨，期间涨幅达210%。市场上有一部分声音担心稀土价格的飙升会反过来压制需求，从而减缓原材料涨价趋势，也就是负反馈的自动调节机制，亦如今年的硅料之于光伏。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以目前的稀土价格来计算，风电领域的稀土成本占比只有约5.5%，而新能源汽车、消费电子等领域的成本占比不足1%。
低成本占比使得下游产业对稀土涨价有较高的容忍度，前几天，北方稀土宣布12月再次提价，行业依然处于高景气阶段。
关于未来，长江证券曾做过测算，假设2025年新能源汽车销量达到2000万辆，风力装机量达到147GW，那么2022-2025年国内稀土配额的复合增速要达到20%才能满足市场需求。
换句话说，如果增速低于20%，将来氧化镨钕的供需缺口很可能会进一步扩大。而相对于过往的放量节奏，20%的增速已经很高了。
稀土不仅是中国产业的一张名片，也是对外关系的一张王牌，面对复杂的国际关系，将来很可能随时拿出来打一打。并非中国“阴险狡诈”，实乃当今国际游戏规则所逼。
石油、铁矿石、芯片、显示屏，在这些领域，中国已经受了多少年的窝囊气，在必要时给予反击，也是更好的维护国家利益。
退一步讲，作为极其重要的战略性资源，稀土本就应该得到应有的价值体现，现在涨价只是对过去的纠偏。
卡住关键技术、收紧产能规模、优化竞争格局，西方国家用“白菜价”疯狂囤积中国稀土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此背景下，稀土必然从周期性行业转变为成长性行业，产业链上留下来的公司都能享受到时代红利，资源与技术，得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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