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的青少年们:探访科技产业的新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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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Zach Latta 吗?」最近的某个晚上,站在屋顶上的 Fouad Matin 说道。「他建了 Yo 的后端,是这款产品背后的核心人物之一。」Matin 今年19岁,自称是硅谷的非官方员工。

在双子峰的另一边,我和他一起观赏了夕阳;期间 Matin 一直在对我讲他辍学的高中朋友 Latta。17岁的 Latta 曾是 Yo 的领头工程师,这款 App 凭借简单的打招呼功能在 ProductHunt 上爆红(Latta 已从 Yo 离职,并与另一位合伙人创立了 Hack EDU)。在一条巨大的通风管道上,有人在上面写着 Boo Mansion(「超级马里奥中的管道工」);而里面一阵阵涌出来热空气和墨西哥素薄饼的香味。Matin 屈膝在通风口边,任热风吹拂着他。

当我那天下午抵达旧金山时,22岁的 Dave Fontenot 在教会区一处昏暗的建筑门口迎接了我。他领着我穿过几层狭窄的楼道,经过几只粉色的壁灯和一台烟雾报警器后,上一周喜马拉雅夕阳主题的派对残留物映入眼帘。楼梯面对着宽敞的实用客厅。这里的房客年龄大多在18到23岁,需要支付950到1450美元的房租。他们将床垫放在地板上,脚边则是纯白色的床单,几件私人用品(除臭剂、运动鞋)则被归置在墙边的塑料收纳箱中。Fontenot 告诉我,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塞到了一只背包中,而在旁边一个烂沙发上玩闹的其他人则声称自己有更小的背包。所有人都想让我看看包里的东西。在书桌上,散落着一些诸如《卡内基的商业艺术》这样的商业自助类的书籍,一把粘着贴纸的吉他、一台投影仪以及一些巧克力包装纸。墙上的艺术品则是由他们的物业管理公司——也是一家由青少年创业者创立的公司——为他们精心挑选的,上面是一些诸如塑料鹿头和鸵鸟照片这样的物件。他们为公寓起了个很极客的名称,并管它叫「任务中心」(Mission Control)。当我被一圈青少年围着呆站着的时候,我实在鼓不起勇气去追问,他们是否知道附近有一家驰名国际的性爱俱乐部,与他们的公寓共用同一个名称。

17岁的 Jared Zoneraich 端着电脑懒散地坐在沙发上,他正在完成一些高中的课外作业,问 Fontenot 自己能否跟着他陪我一起参观。「先做完你的家庭作业再说!」Fontenot 随即斥责道。

我们经过了几个空啤酒罐和几块黑板,上面潦草地写着7.5M > 250K,以及诸如活力(Energy)、控制力(Control)、地位(Status)和生态(Eco)这样的词语,同时还画着几条枪乌贼。Fontenot 剪着一头仿莫霍克发型,说自己平时只穿睡裤,但因为我的到访因此出于礼节穿上了运动裤。他将我带到一架金属的梯子旁,从这儿上到了房顶上;也是在这儿,我们见到了 Matin。Matin 高中辍学后一个人搬到了湾区,那时他只有17岁。我们一起在房顶上看着日头下山,好像这就是他们的某种仪式一样。

「我们不觉得这是一座创业公寓,」Fontenot 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个用来自拍时粘在棍头的假胡子。「我们也不觉得这是兄弟会或者联合办公场所。这是我们的家。」

伴随科技行业对技术人员的爆发式需求,雄心勃勃的青少年们如洪水般涌入了旧金山。尽管没有确切的数据统计到底有多少青少年从事科技业相关工作,但 Fontenot 估计有多达100名高中辍学生为旧金山的创业公司工作。一些人在编程项目与周末黑客马拉松和去上课之间选择了前者,而其他人则是因付不起大学学费而对高等教育产生质疑。毕竟,在负债累累和快钱之间,大多数人更愿意选择赚快钱。还有一些已经发布了成功 App 或者建立了声名大噪的公司的青少年,更加没理由为了一张钱途不明的纸而待在家里浪费时间。在 Facebook 的年轻科技创业者群组中,这些青少年们看到了一种替代方案:别的青少年们懒洋洋地在多洛莉丝公园(他们管这里叫做堕落公园)里放空;别的青少年们租了市场街以南(旧金山夜总会中心地带)的建筑作为办公场所;别的青少年们老是在办派对,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为此,他们都纷纷搬到了旧金山,而大多数人的首站便是像任务中心这样的联合办公空间。

父母们在远方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孩子,而且他们中的一些要比大多数家长表现得开明和支持。「我们只是太想他了,真的太想了。」Zach 的妈妈 Tanya Latta 告诉我。「但对于父母来说,最终的目标还是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独立并且快乐地生活。所以,当我们看到他这么早就出外打拼时,我们真的很为他感到开心;但一切发生地还是太快了。」

与其说 Fontenot 是一名创业者,还不如说他是 Peter Pan 那种迷失在了城市中的男孩——他们大多数都是男生——但两者都是玩心很重的领导人和布道者。Fontenot 一度想要创立一家叫 Doork 的创业公司,他甚至购买了 Doork.com 这个域名。「Doork 中的 k 代表着知识(Knowledge),」他笑着说道。他告诉我,自己正处于生命中一个具备创新力的阶段,并且正试着将「成长型思维模式」应用到一切东西中;在他的情况中,这意味着学会怎么弹奏尤克里里、为公司招聘年轻有为的员工以及组织一场规模宏大的黑客马拉松。Fontenot 的一位助手会将 Fontenot 的脸部和「Do You Know Dave?」(你认识 Dave 吗?)这样的文字印到 T 恤上。此外,他还会将自己的 Facebook 短链(bit.ly/helllyeah)制作成为名片,并且专门设计成了这样一种可添加更多 L 的样式。

「黑客马拉松就像是科技界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Matin 说道。一旦说到这些赛事或活动,很多年轻的程序员就会趋向于套用类似的措辞。不过,黑客马拉松如今的确正在迅速变成招聘者用来发掘青年才俊的强大工具,而对全美的青少年来说,类似的活动也是他们认识同好的最佳场合,同时还给了他们西迁的勇气。「伍德斯托克就像是思想形态的灯塔。Janis Joplin(女性摇滚乐先锋、27俱乐部成员) 唱道——『看看你的右边,那是你的兄弟。』而这也是黑客马拉松的精神所在。」

天渐渐黑了下来,Fontenot 因为要去一场 Y Combinator 为女性创始人举行的活动而先离开;Matin 也要去一场叫「极客之夜」(Nerd Night)的活动。我顺着梯子回到了客厅,刚好遇上又一场派对。在派对上,我见到了 Latta,他是两位洛杉矶社工温文尔雅但才华横溢的儿子;Jackson Greathouse Fall,一位衣着整齐的19岁奥克拉荷马少年;以及,英俊外向的 Ryan Orbuch,18岁的他已经准备好随时开足马力。

「我会将这栋建筑当作一个可随时扩充成员的家庭,」19岁的 Max Wofford 穿着一件宽松的创业公司 T 恤,他最近从南加里福尼亚州搬到了任务中心。「在这间房子里,在这种环境中,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且表现要远超平时。」犹豫了一秒后,他挥了挥手,凌乱的头发也掉了下来遮住了脸。「但我并不能说自己完全知道怎么在这儿生活,因为我住在一个懒人沙发上。」(好在身高达到1米88的 Wofford 最近升级到了一张记忆海绵床垫。)

Fontenot 带着一盘芝士和几串葡萄以及一箱酒从 YC 的活动回到了公寓,而 Matin 也将一堆黄油铺到了面包中,然后放到烤箱烤了一会儿。Bi-Rite Market 的一个家伙今天详细解释了一番牛油和羊油的区别,Matin 一边说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其他一些青少年看到了,也凑过来开始吃起零食来。「别把奶酪都吃完了,其他人还没到呢!」Fontenot 提醒他的伙伴们。

青少年们的世界令人着迷,甚至过于孤独。当我几周后在渡轮大厦再次见到 Ryan Orbuch 的时候,一位女士推着婴儿车从我们身边经过。「住在这里让我完全不记得还有其他不同尺寸的人,」Orbuch 说道。「比如小孩子,我大概已经有几个月左右的时间没见过小孩子了。我都忘了他们有多高了。老人我倒是也见过几个,前些日子遇到的一位 Lyft 司机就是一个老人。」

FOUAD MATIN

Peter Thiel,PayPal 联合创始人和激进的自由主义者,激起了旧金山最近一次的 Peter Pan 热潮。2010年,他的基金会成立了一支奖学金,鼓励年轻人辍学并自己创业。此后每一年,Thiel 的基金会都会筛选出20位辍学的年轻创业者提供10万美元的资助。在他所有的标语中,其中有一条是这样说的:「一些创意没法等待。」这个奖学金项目吸引了超高的注意力,并迅速成为辍学的青少年们开始奋力角逐的精英品牌。「这笔奖学金是一面旗帜,它就像是引领人前行的灯塔。」Matin 说道。「即便你不会去考虑申请,它的成立也意味着大佬们认可我们的工作。」

Thiel 奖学金项目的总监 Danielle Strachman 也为我解释了这支奖学金存在的意义。「Peter Thiel、PayPal,这是父母们在听到这个项目会最先想到的两件事。」她表示。Thiel 基金会总部位于普利西迪奥,这栋建筑很久之前是美军的前哨基地,后来被 Peter Thiel 买下并且改造成了创业公司的办公空间。在一间会议室里,我见到了 Danielle 和 Michael Gibson;Michael 是奖学金项目的副总裁。当这支奖学金项目刚被宣布的时候,「消息在媒体之间炸开了锅,」Gibson 说道:「而这些年轻人们如果要辍学,便可能要面临父母理解不了、周围没有人理解得了的窘境,这是他们会面对的一个最大的恐惧。不过,我们的奖学金项目要做的,是让每个人都能理解他们的选择。」

该奖学金项目发布第一年,就已经有了超过430人申请。到了2014年,可能是因为项目委员会放宽了条件,这个数字增加到了3100人。「当 Thiel 奖学金项目刚刚起步的时候,申请人大多都是神童天,」Stachman 说道。「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选择辍学,其中更多都是普通的青少年。」在已经获得10万美元的奖学金获得者中,只有8个人回到了大学,而这8个人中有两个之后又退学了。在 Thiel 奖学金项目的校友中,多位辍学生创业者的项目都被大公司收购,比如 Streem 被云存储公司 Box 收购,Propeller 被安全公司 Palantir 收购,Flashcards + 也被在线教育平台 Chegg 收购。

与此同时,该奖学金项目的官员们也将自己视作这些青少年们和求贤若渴的风险投资者们之间的保护层。他们担心这些追求者们中有很多人只是在寻找程序员,而非开发原创创意的思考者。「我们真的想让这些校友们成为创业者,」Gibson 表示。「青少年们有很强的冒险态度,他们可以在那些我们觉得不够友好的条件下生活。他们拥有焕然一新的想法;他们可以有这么多选择,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强的干劲。」

事实还证明,青少年们还是创意十足的程序员,这两位 Thiel 基金会的官员说。18岁的 Conrad Kramer,目前是一名 Thiel 奖学金项目的校友,也是文件传输服务 DeskConnect 的联合创始人,因为赢得两个全美最有声誉的黑客马拉松活动而在小伙伴之间建立起威信,而他赢得这两个奖的时候还只是在上高中。2013年秋季,Kramer 和他的团队一起赢得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 PennApps 比赛,次年又在密歇根大学的 MHacks III 比赛上因为一款任务规划 App 夺得冠军。这款 App,想必很多人都有过耳闻,就是曾被多个国家的 App Store 推荐过的 Workflow。尽管 Workflow 最高售价需要5美元,但它在上市后仍蝉联了连续四天的付费应用冠军;而这款 App 的收入,也让 Kramer 和他的两位联合创始人 —— 20岁的 Ari Weinstein 和19岁的 Nick Frey —— 因此连风投的1分钱都没有拿过。

ARI WEINSTEIN

但尽管 Workflow 大获成功,年纪尚轻的创始人们仍面临着奖学金项目官员们可能没有料到的挑战。「总有年轻人写信来询问各种大事小事,从『我需要您帮忙来弄清楚我到底可以在这儿做什么,』到『我被甩了,』」Strachman 笑着说道。「有个小孩在同一天里拿到了4万美元的融资,并且有了第一个交往对象。」在特定的情况下,Strachman 和其他的基金会官员还会代入母亲或父亲角色中,在个人财务、礼仪、怎么写邮件、怎么购买健康保险等方面指导这些年轻的创业者。有时候,这种引导则更加事无巨细。

「我最近和一个年轻人开了很久的会议帮他规范餐桌礼仪,」Strachman 告诉我。「我们在桌子上放了一碗薯片和辣番茄酱,他拿起番茄酱后使劲往薯片上撒 —— 我是说,他撒出的量完全是正常情况下的好几倍。」她只好解释给他说,在开始往其他人也要吃的薯片上涂番茄酱之前,这样才是有礼貌的行为。此外,她还和其他创业者聊过诸如合适的古龙水用量这样的话题。

JACKSON GREATHOUSE FALL

Jackson Greathouse Fall 站在任务中心的派对上,穿着灰色的紧身西装、系着领带并穿着织边的牛仔裤,留着大背头。当我挨着少年们挤着坐在沙发上时,他们告诉我19岁的 Fall 会为每一个与风投有会议的人打扮。在厨房里,我将他强留了下来。他说自己在这个大家庭的角色是时尚顾问,是迷失的男孩们可托付的裁缝。他的朋友们会向他发送之前和之后的自拍,然后 Fall 会推荐合适的服装,以及像 Trunk Club 这样的购物服务;Fall 还说自己十分推崇立领西服。「尤其在这儿,第一印象十分重要,因为你可能会拿下100万美元的投资。」他说。大多数的青少年只会穿那些「从黑客马拉松穿来的免费 T 恤……但这事关自我尊重。」

除了去见投资人外的着装建议,Fall 的服务时常还会吸引其他动机。「当我去外面见女孩儿们的时候,Jackson 也会替我打扮。 」

那次派对的谈话结束几周后,我参观了 Fall 在贝尔纳高地与其他人合租的公寓,这里可以一览整座城市和远处的海洋。在厨房里,他为自己做了一杯意式咖啡。「那里的风永远不会停止冲刷平原。」Fall 在奥克拉荷马市长大,因为在网络上结交的朋友而进入科技行业。12岁的时候,Fall 会在自己更新的一个博客上发布 Leo Laporte (TWiT Netcast Network 创始人)和 Gary Vaynerchuk (天使投资人和创业者)等科技圈名人的视频博客。到了13岁,他发现并加入了一个叫「千禧年一代创业者」的 Facebook 群组;在这里,他见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和他一样大的青少年从学校辍学,然后搬到了旧金山。

三年级结束后,Fall 离开了高中,然后为几个不同的设计职位工作。2014年,Fall 搬到了洛杉矶,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乘着公交车去湾区拜访一位在创业公司 Relcy 实习的朋友。当他在那儿的时候,Fall 为这家公司提出了一个新的设计策略,Relcy 的 CEO 对此大为惊讶,并建议 Fall 去退掉他回家的车票。「就像是活在童话中,」他说道。

Fall 现在的公寓有5位永久的居民,而且通常还会有两个人挤在一块儿;他估计这些访客的平均年龄在21岁。房子里有一张台球桌、一台咖啡机、一家靠着墙的木质钢琴、一个摆满了各种心灵鸡汤的书架(例如:Ben Horowitz 的《The Hard Thing About Hard Things》、Eric Rie 的《精益创业》以及 Dale Cernegie 的一些商业策论)、一台 Xbox 360 和两座壁炉。除了一些四散的啤酒罐外,整个屋子里相当干净。

「每个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辍学生,但 Flavio 除外,他曾做了瑞士版的 Groupon,」Fall 介绍道,一边打开了一盒巧克力澳洲坚果。到了晚上,室友们会有朋友过来玩,然后一起听音乐;而且大多是说唱音乐。他们会从外卖网站 Postmates 订餐 —— 他们尤其喜欢任务中心旁一家餐吧里的烤起司 —— 或者干脆去附近的墨西哥快餐店。时不时地,他们还会组织「自饮自乐不醉不归之夜」。「有人会为了参加而从其他州赶来,」Fall 表示。「任何人可以进来畅饮,但他们必须喝醉后才能离开。」他也非常喜欢组织早午餐聚会,最近甚至开始吃起了无麸质的食品。

即便如此,Fall 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工作。他为 Pivit 做设计工作,这家公司是一家旨在预测市场和追踪结果的创业公司,曾与 Eaze (大麻界的 Uber)有过合作;而 Fall 是在 LinkedIn 上被 Pivit 的 HR 发现的。Fall 也很依赖他的青少年社交圈。「如果我需要工作或者帮助,总有人会愿意帮助你。」他说道。「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经历了很多坎坷才到了这儿,而事实上,他们还留在这里是对自己的恒心和整个社区的最好的证明。」

大多数人都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包括 Fall,但时不时地,他说道:「你会听闻一些谁谁谁因为父母不支持而选择了离家出走。有个孩子,大概15、6岁的样子,为了一场黑客马拉松来到了这儿,却没有买回程票。他和我们待了一段时间。他的父母打电话给我的一个室友,希望我们其他人可以说服他回家去。」但他们的门不可能一直锁起来。「我想让人们知道这个社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说道。「我们爱一个人。我们就在这儿。」

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过问他的财务情况。他是完全依靠自己生活的吗?他需要我下次为他带点吃的东西来吗?

「啊,」他一脸意外的说道。「我帮我妈妈扶她的账单。圣诞节的时候我还在我的姐姐妹妹跟前扮演了一回圣诞老人。这种感觉真的棒极了!」

在贝尔纳高地的另一端,Ashu Desai 正在市场街以南的一间仓库里尽自己全力将这里改造成为大学宿舍的格局。Ashu 18岁的时候从大学退学,之后便开始从仓库里开始创业。在长长的办公桌上,他为扑克牌游戏布置好了卡片,为《明星大乱斗》决战之夜设立了一个项目。十几个孩子一边玩着德州扑克和幻想卡牌游戏 Coup,一边喝着苏打水。

虽然一些搬到旧金山的青少年在此之前已经做过一款或几款成功的 App,但大多数仍然只是带着雄心壮志和盲目的信仰,他们相信这个正在急速发展的产业会将他们塑造成为它需要的样子。为此,Ashu 和 Jeremy Rossmann 联合创立了 Make School,一个两年即可获得学位的项目,并且旨在取代大学。「并不是说没有受教育的必要,只是现存的这种模式不是理想的类型。」22岁的 Ashu Desai 说道。

「有史以来第一次,高中学生也可以构建出一些不光可以惊艳到同学、也让成年人们深深折服的东西了,」Jeremy 说道。「你过去曾是那些老是被忽视的高中学生中的一员,但如今在大学级别的黑客马拉松比赛中,半数的获胜团队中就有1个高中学生成员。」

当他还在上高中的时候,Desai 开发了一款被购买了5万次的 iPhone 游戏。「在那之后谁还会在乎你的年龄?」他说。他注册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但因为很难集中精力学习,所以只好不断逃课,最终不得不退学,这让他的父母感到颜面无从。「我的父母都来自印度,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为我们设定的目标就是哈耶普斯中的其中一所,」他说道。「即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普林斯顿大学以及斯坦佛大学。」但和 Rossmann 一起,Desai 获得进入 Y Combinator 孵化器的机会;Rossmann 是 Desai 的高中同学,他从麻省理工学院退了学。被 YC 接受后,Desai 在父母面前又重获自信。「YC 就像是辍学的通行证,它是证明你能力的凭证。」

在获得 Andreessen Horowitz 和 Tim Draper 的投资后,Make School 已于去年9月正式上线,同时还研发出了一套意在贯穿软件开发技巧的课程设置,课程包括开源社区的版本控制、条约和进程,以及会有专人在 Desai 组织游戏之夜的仓库教授学院如何才能进入 Y Combinator 孵化器。去年9月份之前,学生们还待在帕洛奥尔托的一所建筑里上课,但在此之后,他们搬到了洛杉矶。在长达两年时间的指导中,学生们还会进行一段6个月时间的实习。

事实证明,教会学生怎么制作 App 其实很容易,Desai 表示。他所面临的挑战是补齐传统大学会教授的其他东西。「我们怎么才能以社会方式引导他们进入真实的世界?」他说道。「我们该怎么传授这些软技巧 —— 建立人际关系网、推销自己以及言行举止?」因此,营养与运动是一门必修课。

Make School 的学生连一个子儿也无需预付,但他们需要在课程结束后付款。Desai 假设这些毕业生头两年的薪水在10万美元左右,而他们在实习期也能赚到4.5万美元。Make School 会从毕业生的薪水里扣掉一定数目的百分比,到扣清学费时,这所学校可以从每位毕业生的身上赚到大约8万美元。「但只有当你看到回报的时候,我们才会收取学费。」

20岁的 Masakazu Bando 于2014年加入 Make School 的试验项目,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拿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并加入了一家叫 Papaly 的社交书签创业公司。他至此再没有回到麻省理工学院的课堂。另一名学生,19岁的 Lynne Okada,说她一想到要回到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就感到头疼:「我现在过的生活真的太棒了!」

一个年轻人,在他老爸的陪同下来参加游戏之夜;当每个人都坐定的时候,这位老爸环视了房间一遍。但当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后,他又悄悄地回到了车里等待。

从左向右依次为:KRAMER, WEINSTEIN, MATIN 和 NICK FREY

Zach Latta,Yo 的功臣,和8个室友一起住在卡斯楚区,其中包括3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少年。在任务中心的派对结束不久后,我路过了他维多利亚式的住所;这个地方位于一家咖啡店的楼上,旁边则是卡斯楚乡村俱乐部,一家 LGBT 活动中心。如果算上衣橱,这套房子共有7间卧室。「这座衣橱很贵,」Latta 说,同时还建议我去看看 Business Insider 一篇关于这座衣橱的文章。

Latta 穿着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灰色的开襟卫衣,因为身板很瘦,所以衣服在身上看起来很松散。在洛杉矶长大的 Latta,还在上三年级的时候就学会了用 HTML 进行编程,而且一直是一名三好学生,并且还在当地一所社区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13岁的时候,Latta 因在代码托管平台 GitHub 拿到几份兼职工而赚得第一桶金,之后更是一直逃课去参加黑客马拉松。有一天,在高三只上了几周时间的课后,他告诉父母自己想退学。他曾试过在线学习,但这些课程都太简单了,便开始和父母探讨搬到旧金山的可能性。「我们先是感到很吃惊,当时周围还没有其他会让他们的孩子这样做的父母。」Tanya Latta 说道。「然后我们告诉他,先向我们证明你可以独立生活。你要住哪儿?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在之前的黑客马拉松活动上、Facebook 的年轻创业者群组里以及一次 Y Combinator 的面试中,Latta 已经认识了十几个旧金山科技圈的同龄人,所以他知道他会住在哪儿。Tanya 同意 Latta 可以先试一段时间,只要她亲自带他去并且视察一遍那个地方。他们从洛杉矶驱车来到了旧金山,之后 Tanya 便见到了他未来的室友。「一些人比较年长,一些则要年轻一些。」她说道。「那儿就像是一个小家庭。」

她帮助儿子搬到了他的新公寓,室友们管这栋房子叫卡斯楚屋。在 Latta 离开后,Tanya 意识到他几乎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真的很难、很难让他走掉,」她说道。「我们一直以为都觉得这只是暂时的,但现在看来,可能是永远都得这样了;也可能他会在那儿待很长时间。」

与此同时,Tanya 也很高兴看到儿子的新事业正欣欣向荣地向前发展。「但其他父母的确会有所质疑。」她说。「比如『就像这样让他一个人独立生活合法吗?』」Latta 参加了并且通过加州的高中等级考试,但他和他的父母都觉得不受法律的约束实在太难了,所以他干脆搬了出去。「如果我想在生活中做尽可能多的事情,没有什么要比搬到旧金山去住然后做自己爱做的事更好了,」Latta 说。「能够拥有这样的社区真的很棒,在这里你可以忘掉所有那些在之前的生活被告诫的事情。」

AASHNA MAGO

晚上9点,当我到访的时候,他的公寓里非常安静,年轻的创业者都在他们的高低床或者客厅里工作。所以我去了厨房里,坐在了一张摇晃的宜家椅子上。19岁的 Aashna Mago 来自宾夕法尼亚的纽顿市,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坐在了一张书桌上,然后开始和我们一起聊了起来。她是去年4月搬到卡斯楚屋的,之前为了在 Rothenberg Ventures 工作而离开了斯坦福大学;Rothenberg Ventures 是一家专注于虚拟现实领域的风险投资机构。在那家公司,Aashna 和 Rothenberg Ventures 的投资组合一起工作,为它们写写代码,将视频串起来赖创建虚拟现实场景。「我的表现必要要超越自己的年龄,」她说。「工作完成后,每个人都去放松了。」她则回了家。「几天前,我们召开了一场很大规模的 VR 活动,我一路步行到了那儿,才发现活动地点是在一家酒吧。」所以她只好又再次回到了家。「所以还是挺难的。」

Mago 说她很可能会重新回到学校。「我爸妈都不太高兴,」她说。「有时候,公然违抗他们就是不太可能。」

「我能理解你,老兄,」Jonathan Leung 补充道,他是 Mago 的室友,也是 Latta 的联合创始人。Latta 则点点头。他将我领到自己的房间,卧室里面有一张高低床和一台配备了3个屏幕的电脑;而他也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创业公司 hackEDU 的总部。hackEDU 致力于在全美甚至全球的高中发起编程俱乐部,这家公司由 Latta 和 Jonathan 成立于2014年8月份,创立后从朋友们那儿以及 Logan Foundation 获得了13万美元的投资。Max Wofford,前面说到的那个1米88的大家伙因为在一场叫做黑客天堂的程序员活动上认识了 Jonathan Leung,便也在去年1月加入了 hackEDU 并成为了技术合伙人,那时也刚满18岁。

在他们顺着走廊的共享房间里,Jonathan 和 Wofford 有一个装满了钞票的玻璃提灯。这3个男孩一直在尽力让自己及时履行承诺,所以他们发起了一项 MIT,即一项最重要的任务(Most Important Task)。「比如如果我们需要跟进一位投资人的话,每拖延一分钟就往里面塞1美元。」Latta 解释说。「我们想相信每个人都有诚信。我们去了银行,每个人兑换300张1美元的零钞。在房间外,男孩们在墙上贴满了写有诸如『4月12日 —— 10万美元』这样的目标的便利贴,并用金钱符号画了一个笑脸。」

尽管 Latta 的日常生活和众多年轻的湾区工程师基本没什么两样 —— 大概都是起床后就敲代码、读一些心灵鸡汤类的图书、试着去锻炼、和其他创业者聊天 —— 但他还是会遇到独一无二的阻碍。「所有健身馆都将我拒之门外,因为我不是成年人。」Latta 抱怨道。有一次,早上6点的时候当他穿着运动服去一家健身中心时,却又再一次地被拒之于千里之外。「还有一天,我去试着开银行账户 —— 因为我们正在融资,」他说道:「但我依旧被拒绝了;而且因为年龄的缘故我还没法注册医保。」

还有一次,当他在旧金山参加完一场编程竞赛后,组织方不让他独自离开那栋大楼。「所以现在他虽然一个人在旧金山生活,」Tanya 笑着说:「但他那天打电话给我,说『妈妈,他们不让我回家!』」

ZACH LATTA

在这场运动的背后,则是金钱,大量的金钱。这些青少年不是在真空下运作的,他们是一种全新的、求贤若渴的风险投资生态系统中的一部分。

去年2月份,有风投甚至带着他们中的一些人一起去滑雪。

在塔霍湖一个豪华度假村渡过了一个叫「Interact」的花销不菲的科技盛会,这群来自顶级公司的合伙人和这100位被选中的年轻创业者不仅一起用了私人晚宴,还乘了豪华游轮欣赏风景。在 Basecamp 酒店的大堂里,他们还举行了办公室时间;Basecamp 酒店是一座豪华度假村,看起来和鬼才导演 Wes Anderson 的电影布景差不多,凭木头墙壁、复古的露营灯以及配备有帐篷的房间和墙上的假壁炉而闻名。这些来自风投机构的合伙人带着这些创业者一边漫步沙滩,一边说服他们接受自己的融资;或者在坐着登山座椅的时候聊有关扩大公司规模之类的话题。

Interact 创立于3年前,前身只是针对 SXSW 科技会场上参会的年轻创业者设立的一场非正式的聚会。Interact 的发起人,23岁的 Maran Nelson 与其他人联合创立了一家叫 Clara 的虚拟助手公司,而他最初在 SXSW 会场设立这样一个聚会只是为了吸引关注。但 Interact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并且成功吸引到风投的赞助,并于去年正式成为一个单独的项目。去塔霍湖参加 Interact 聚会的青少年们,很多昨晚也在任务中心的派对上,纷纷表示自己在投资人面前时都表现得扭捏作态。他们不太确定是否该拿融资,但绝对确信自己想和更多同好认识,并且好好滑雪放松一下,同时还想吃到免费的好东西。况且至少有一位与会者知道该怎么开他的首支香槟了!

CONRAD KRAMER

Greylock Partners 的大学招聘总监 Julie Deroche 去年也去了塔霍湖的 Interact 聚会,他和 Conrad Kramer —— Thiel 奖学金项目其中一位耀眼的明星 —— 花了点时间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当你接触 Conrad 这样的人时,你的确想尽可能地靠近他们。」她告诉我。Kramer 看起来很矛盾,但强调他和他的联合创始人们还没准备好接受风险投资。

General Catalyst Partners 的负责人 Deepak Jeevan Kumar 是 Interact 会议的主持人,他估计与会者多多探索那些一点儿都不性感的企业领域,比如云计算;他认为这个行业需要一些新的点子来刺激创新。「当我们开始变老的时候,我们的好奇心也逐渐开始消失了。」他对我解释说:「好奇心和想象力以及冒险的能力是密切相关的。所以,结合经验谈对一个人想成为一名企业领域的创业者的影响已日渐式微这一事实,意味着横亘在年轻人和创业之间的唯一障碍便只剩下了薪俸税。」当我问 Kumar 他多大了的时候,他开玩笑说自己被鉴定到只有15岁。不过 Kumar 似乎已经30多岁了。

风投行业似乎过分神化了这群青年才俊们。那么,风投们到底会青睐这群年轻人多久?以及,他们是有多质疑其余那些超过25岁的创业者?毕竟,今天大多数的独角兽公司,比如 Uber、WhatsApp 和 Slack 都是由富有经验的成年人创立的。

甚至连青少年们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儿奇怪。「我想让人们因为我获得成就而记住我,而不是因为我的年龄。」Latta 表示。「我很多次都觉得我的年龄可能会让人分心,所以经常会对此撒谎。」但他也承认,自己有时「会亮出年龄牌」。

Kristina Varshavskaya 五年前便搬到了旧金山,那时她只有17岁,也要经常刻意回避有关年龄的对话。她并不想被定义为一名青少年创业者,但选择从新泽西高中辍学时 Kristina 却非常果断。「我那时候认识的人都觉得我无所畏惧,但我在学校的成绩其实并不好,一直担心怎么才能上一所好学校,以及该怎么支付学费。」她说道。Kristina 的姐姐住在旧金山时创立了在线购物网站 Wanelo,时不时地会寻求 Kristina 的帮助。「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一生都能去做的事情。」虽然她的父母起初持怀疑态度,但也表现出了支持。

在8个月的时间里,Kristina 都住在她姐姐位于任务中心卧室的衣橱里,为这家新公司日复一日面面俱到地奔波着。当 Wanelo 完成一轮数百万美元的种子融资后,Kristina 从衣橱里搬了出来然后搬进了她自己的公寓。因为公司需要一款 iPhone App,所以 Kristina —— 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发网站 —— 便开始自学 App 设计。最终,Wanelo 的 iPhone 应用一炮而红。2013年,Wanelo 的估值已经超过了1亿美元。

但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其他挑战。「我17岁的时候,没人愿意把我当成一回事。大多数人都放弃了我,放弃了这家公司。」她说道。「正因如此,我很难交到朋友,而且还进不了酒吧。」

她知道青少年极客们喜欢抱团,但她在圈子外也有自己的朋友。「我要么遇到的是那种沉迷于这种身份的人,要么遇到的是对此完全不屑的那类人。老实说,恋青少年极客身份的这种癖好令我感到很不舒服。」Kristina 表示。「这群年轻人中有很多人都被当作了上帝或者魔法书或者英雄,而所有的风投似乎都在屏息以待他们的下一个大动作,但他们其实并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只是年轻罢了。我把自己也包括在了其中。」

随着 Wanelo 持续增长,Kristina Varshavskaya 变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人才。如今,21岁的她成为了 Facebook 的产品设计师。「我正在指导一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设计师,这事儿有点有趣,因为我要比他还年轻几岁,而且从没有上过专业课。」

RRAN ORBUCH

Ryan Orbuch 并不是从家里叛逃的,但是性质也差不多。Ryan 是一个肩膀很宽、有着灿烂笑容的漂亮男孩,看起来像是家庭足球队的明星。出生并在科罗拉多州的博尔德长大,从三年级开始 Ryan 就开始了自己的创业历程,他先后创立了园艺业务和自己的小报《峰景时报》(The Crest View Times) —— 「之后我又在路边卖起了柠檬水,」他表示。到了七年级,他成功破解了自己的 iPod Touch,并开始了解更多关于 iOS 的东西。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Ryan 于2013年发布了他的第一款 App,一款叫做 Finish 的效率工具类应用。这款 App 稳步升入了它对应的 App Store 目录的第一位,最终获得了苹果设计大奖,并帮助他登上了《纽约时报》和 TEDxTeen 的舞台。

Ryan 既没有进入斯坦福也没有申请 Thiel 奖学金项目,而他的 App 在爆红之后的表现也没以前亮眼了,不过他却靠这款 App 赚了不少钱,而且自信心也大幅增加。或许他没有取得过太好的成绩,但他的确已经创造了一些影响。当 Ryan Orbuch 高三的时候,他听说了 Interact;这个活动那时是第一次召开,而且还是在德州西南偏南音乐节的会场。当他问他妈妈自己是否可以去参加的时候,妈妈拒绝了他,因为他在学校的成绩不好;但 Ryan 还是买了去奥斯汀的车票。Interact 的组织者 Maran Nelson 为此接到了 Ryan 妈妈的一通电话。

一年多后,Ryan 为了参加 Thiel基金会组织的一场会议来到了旧金山。「当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我的世界被引爆了。」然后,17岁的时候,Ryan 便从科罗拉多搬了过来。那时候,他的父母虽然很慎重,但仍对儿子表现出了支持。

今天,他和另一位青少年创业者共同住在巴卡德罗码头的一间公寓里,从窗口望去可以一览无余地欣赏到湾区的面貌;在这座建筑的大厅中,还有一个9英尺大的壁炉。一些还未组装的宜家家具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公寓里,他们甚至还为到访的朋友们准备了两只充气床垫。冰箱里放着一些姜茶和冷切肉。「我们准备像成年人一样买食物,」Ryan 介绍道。「你试过 Soylent 吗?」(Soylent 是一种液体食物,可以快速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维生素。)

对 Ryan Orbuch 来说,作为青少年去创立一家公司要比在后半生创立公司更说得通。「总有人会说诸如『喔,你还太年轻了,能承担起这么大的风险吗?』而我也总被那些30多岁才开始创业的人所折服。毕竟,如果我搞砸了,我大不了直接回家然后再去念大学。在我这个年纪,能够发生在我身上最糟糕的事所造成的影响总可以被最小化。」

他和以前的那些朋友不怎么联系 —— 「我有时会觉得难过,但有时并不会」 —— 尽管他的确试着溜到本地一所高中校园去为他公司的领域研究做做调查。「我发现,如果你想溜进一所高中,你应该先有一张地图,这样就会知道食堂在哪儿,而他们也不会生疑。」他说道。

如今,作为移动学习创业公司 Volley 的联合创始人,Orbuch 发现自己正面临着各种各样从未设想过的责任。「你知道你需要为你的雇员买保险吗?以及健康保险?我从没有在父母缺席的情况下去看过医生。」他表示。「所有这些成年人的东西都来得太快了。」但是他还是得弄清楚。「Zenefits 棒极了,」他补充说。

在他的阳台上,我们坐在了两张折叠椅上。他伸手指着棕榈树和 Mozilla 大楼让我看。他看着几艘船,说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邻居会在门口放一只蜂鸟饲料槽。

在去年的 Interact 聚会上,Ryan 玩得很愉快,但他有时也会担心自己的世界太小了。「科技的偏狭性令我感到很困扰 —— 而且它仍在慢慢变窄。」他说。「科技界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白人男性,它还是用许多金钱堆砌起的伪泡沫,我们却仍由其这样肆意生长。」他正考虑去一个叫「和陌生人一起喝茶」的派对。「我完全不认识科技圈之外的人。所以当要去参加这样的活动时,总会有让那种让自己会产生奇怪想法的问题,比如那儿有非极客吗?那儿有女孩儿们吗?你该怎么找到他们?」

文章来自: CaliforniaSunday ,TECH2IPO/创见 CCCCCurtis 编译,首发于创见(http://tech2ipo.com),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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