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的"今日头条"效应所带来的警示与反思

最近发生了两件比较火的事：

PingWest品玩的文章《杀死今日头条》将这家中型互联网企业描述为BAT的心腹大患。

腾讯发布2016年全年财报，媒体同样一拥而上地解读，微信和QQ统治地位稳固，但新闻资讯、浏览器的第一则有些争议。

两件事并不孤立，因为背景有变。

回溯 2013 年今日头条诞生的时候，它并非市场上唯一的“个性化”推送新闻客户端。而如今的今日头条却实现了 10 倍的增长，日活从年初的 100 万，增长到年末的 1000 万。

3 年之后，今日头条日活达到了 6700 万，在资讯客户端这个品类上仅次于腾讯新闻，并在日均用户时间上达到了 71 分钟的恐怖数字，对网民注意力的吸附作用，甚至超过了传统意义上号称“注意力黑洞”的各个视频客户端。

用户在今日头条的app上不离开，意味着今日头条这个“容器”，对广告商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就对百度、腾讯造成了危机，在 PC 时代，百度收入的主要来源在于内容分发上广告服务，而在内容方面，“手机百度”及专注新闻产出的“百度新闻”用户覆盖率均不及今日头条。

在这种焦虑下，百度将全部的筹码压在了它最在意的“人工智能”上。

另一方面对于今日头条，这是一家从诞生之初就自冠以人工智能属性的公司，“没有编辑”和“全是工程师”是今日头条最初在媒体曝光时，给自己赋予的两个核心标签。但技术驱动给今日头条带来了“恶俗内容”的答卷——推荐算法像魔镜一样的映照了人心中最隐秘的欲望。

技术和算法带来的问题，还得靠技术和算法解决。除了用数据和算法自动筛查“低俗”内容外，今日头条还通过人工智能对作者的创作进行辅助，比如在后台给予内容创作者提示——标题中的哪些词语会被算法识别为“标题党”而遭到账户降权。

在预防抄袭方面，今日头条现在会将每篇文章在全网进行检索，如有外部版权投诉且被机器判定存疑的稿件，会在人工审核之前先行停止分发。

今日头条在人工智能上的野心还在扩张。2016 年夏天，今日头条推出了自己的写作机器人Xiaomingbot（谐音小鸣 bot，即“张一鸣”——今日头条创始人），为今日头条提供了比任何人工写作都更迅速的奥运快讯报道。

尽管百度拥有大量的人工智能技术和优秀人才的储备，但在过去几年其技术向产品的转化一直不如阿里巴巴和腾讯。无论是百度内部还是外界，对百度的忧虑大多来源于此。从更进一步的角度上来讲，无论是否有今日头条的崛起，百度的焦虑都来自内忧而不是外患。

而对于这个焦虑，今日头条给外界的展示是自信的。

这种自信体现在两方面，从整体来看今日头条的成长性非常好，在数据上只有腾讯才是今日头条唯一的敌人。仅次于腾讯新闻的活跃用户，71分钟的用户使用时间，去年超过60亿（一些渠道称接近百亿）都验证了头条在过去几年中的正确选择。

从微观来说，这家公司不像百度那样有着沉重的机构转型压力，头条员工他们个人的压力并不来自于对公司未来的疑问，而是到具体的业务——比如某个频道的阅读量不达预期，某个技术问题导致功能的短暂无法访问。这更像是一家至今还在执行995.5（隔周6天工作日）的创业公司所应有的工作压力，而并非对企业未来的焦虑。

今日头条能够不依附于BAT仍何一方地崛起，也说明了即使在用户量方面并不占据主动，但足够的用户时长确保了他们在货币化方面的价值，尤其是在被互联网垃圾流量洗礼过多年的今天，广告主也已经越来越明白，用户主动选择和被绳子绑着过来看广告的，那完全是两回事情。

现如今的互联网市场，一些所谓的人口红利、流量红利、入口红利似乎一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曲线越来越平缓的用户增长，以及用户拓展部门越来越高的赤字和日渐干瘪的钱包。

在腾讯发布的财报中，一眼望过去“一片第一”。微信和QQ在即时通讯领域的地位稳固，无论人流量还是使用时长，谁都明白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对手。但在其他领域，例如新闻咨询、浏览器、视频等，仅仅停留在用户数据的第一还并不足以说服广告主及投资者，他们确实取得了领先。原因就是用户时长，或者说用户粘度。

用户量大，但使用时长却远不能相提并论。在这种现象背后，是不同企业、不同App们面临“后红利时代”、为维持增长走向的分岔路：一是拉升天花板，这个App增长放缓，那就通过兄弟App的API调起（微信、手机QQ等TOP应用都默认调用QQ浏览器），拉动用户量，但并不能拉动时长；一种是掘地三尺，自给自足，流量有红利，人口有红利，但技术带来的体验提升和独特内容带来的愉悦感，虽然不能快速拉动用户量，但至少能保证留下来的用户，是真正用脚投票、主动选择的高价值者。

从不愿给内容生产者付费的巨头公司，开始拼命地砸钱，几乎所有的平台都开始强调自己与“内容”和“知识”相关。圈起来的时间，并不能保证时长，也并不能保证在下半场中占得先机，这是今日头条留给腾讯思考的：是接着为上半场的人流买单，还是为下半场的时间买单？